養狗

我有一位鄰居，但我們不是相鄰而居，他住的雙層排屋離我住的公寓約有一公里之遙，雖然在同一個區，但不在同一條路上。我們之認識，始于晨運散步，碰面打招呼。而他家門口是我散步必經之路，就算沒有在路上碰面，也偶而會在他的家門口寒暄兩句。他夫婦也是退休人士，先生對種花剪草很是起勁，所以經常會在院子裏走動，忙這忙那。他住的那一整排房子的後面是一片屬市政府的空地，他除了協調鄰居，各出一點錢購買泥土肥料種子等，更不辭勞苦，親自種花植樹鋪草坪，幾年下來，在他的努力之下，那片本來雜草叢生、三不管的瘠地，變成了一片令人看了心曠神怡的綠茵和花草園。站在這塊山坡地的邊緣，可以遠眺左前方的囯油雙峰塔，如果天氣好又起得大早，還可以向右遠望云頂高原的閃爍燈火。

大概有好多年前的事了。有一陣子，我看到他家院子的花草不見了，本來种草的地變成了一片地磚，不多久，我就看到他家裏多了一條大德國狼狗。他告訴我說，這是朋友的狗，朋友全家移居國外，他就義不容辭的收養這條狗了。從這個時候開始，這位鄰居就把他的心力體力，全心全意的照顧這狗。狼狗的體型碩大，食量大力量也大，而且需要大運動量。鄰居散步的習慣變成了遛狗，而且一天不止一次。偶爾看到他要站直、上身後仰才能拉緊繮繩牽制住那隻狗，顯得十分吃力。有時還會反客爲主，狗拉著他往前快步走。他也經常騎了腳踏車遛狗，看來比較輕鬆。這樣過了大半年，我有一天發現那隻大狼狗出現在同一條路的另一戶人家裏。起先我以爲鄰居到外地去了，把狗寄養在那裏。

隔天我見到了鄰居，他還沒等我開口，就告訴我說，他把狗送給了另一戶人家。他一面搖頭，一面跟著說：養狗真不容易！除了它不會哭閙之外，和養小孩一樣的辛苦；我現在才知道什麽是“狗過的活” （Dog's Life).他看我好像不解，就又補充了一句：我經歷的這幾個月，過的就有如“狗過的活”。

這條狼狗在新家也沒有多久，又被送到較遠的另一人家去了。

我家也曾養過一條拳師犬，那已經是很久遠的陳年往事了。小狗出生6個星期就抱回來，送到獸醫那裏做健康檢查，順便修耳朵，截尾巴。那天晚上，小狗一夜哀嚎，老妻還多次把它抱在懷裏，像抱哭閙的嬰孩一般。把小狗養大，真的費了不少的功夫，其中愛心和耐性最爲重要。當然，狗狗也會給人帶來很多的歡樂。記得當年家裏有兩張摺叠椅(Director' Chair)，狗小的時候，可以輕易的就從椅子下面鑽過去，後來長大了，鑽進了頭就卡在那裏，它也不爭開，好像在思考是怎麽一回事，之後它試過幾次無法鑽過去就再也不試了。這隻拳師狗很聰明，和小孩追逐時，也知道反方向轉頭去追。隨後我們搬家，不便把狗一併帶去，就轉送給女兒的鋼琴老師。有一年我們回來，到老師家看看狗兒，才知道它已因病死了。大家都傷心不已。也從此我們就不再養狗了。